“灵魂的移动”一词认知了一个事实:生命是股持续的流,其中没有什么是静止或固定的,而人类连结着更大的实相——我们不妨称为存在或宇宙本性,无论我们有没有觉知到它,他随时都在影响着我们。
生命一直在往前行进,在这道连续不断的流中,我们发现个人成长永无止境。如果说要找到生命追寻之旅最终的解决之道或答案,那就表示个人的成长和学习终止了。
灵魂的移动就反映出这个动态真实,也显示了将改变带入系统的不是治疗师,治疗师事实上只是创造出一种空间而已。在这个空间中,特定的移动可以现身说话。因此,治疗师在这类型的个案中是比较不主动的。
灵魂的移动有不同的层次:有因牵连纠葛而生的移动,和有疗愈力的移动。因牵连纠葛而生的移动带来受苦,有疗愈了的移动带来和解,要能够一灵魂的移动来工作,治疗师就需要认清两者间的不同。
和解的移动必须发自孩子,由孩子迎向父母,父母应该要有力量等待孩子接近他们;但中断了的动作是例外。如果是父亲或母亲走向孩子拥抱他,通常表示是父亲或母亲有需求,我们可以在孩子身上观察到迟疑。
想从父母那边独立出来的人需要先向父母鞠躬,否则永远无法真正的离开。
以灵魂的移动来进行个案,需要治疗师耐心等待——即使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发生。他信任更大的力量正透过代表现身,虽然不知道将带往哪里。这需要勇气跟一定的自律,克制自己不给代表解决之道的句子,这时一种掌握、试图将动力推向某种方向的方式。在这些细微的移动发生时,说任何话都可能干扰,治疗师要找到正确的时刻介入,需要经验和灵敏度。
大致而言,我们可以说在典型的排列方法中用神圣序位来进行个案,即使可能是对的,也比较容易流于肤浅,没有那么触动人心。而灵魂的移动这种无为的着手方式,可以触及超越一般感知的心灵深层。此外,真实现身时,可能会超越我们对于什么是正确的、好的想法。
灵魂的移动这种着手方式认知到生命有更大的智慧,比我们在逻辑上或理智上可以理解的还要伟大,负责疗愈的不是治疗师、不是当事人、也不是代表,而是这股更大的力量。
敬重父母是个灵性的举动,生命怎么来到我们身上,我们就怎么说是,没有抱怨,没有任何如果父母亲有所不同的话会比较好的想法,反而去看到那大于父母的、透过父母来到我们身上的生命。就这层意义而言,所有的父母都是完美的,因为他们都给予生命,所以都同样的好与对。
家庭系统排列治疗提供当事人一个机会,去发展出足够的敏锐度和觉知,进而与生命合拍,和谐的生活在生命之流中。当我们处于这种和谐或合一的状态,疗愈就发生了,而家庭系统排列或任何心灵治疗的主要工作,就是移去任何会挡路的阻碍,认清我们问题实际上来自我们对生命的抗拒。这个过程也许会给人洞见:生命中有些东西不仅大于我们,也超越我们的理解,去信任并尊敬这个奥秘是很重要的。
对开始以家庭系统排列来工作的治疗师而言,在探索灵魂的移动前,先学习传统进行排列个案的方式是好的。前者或许看起来简单——允许代表遵循自己的感觉移动——但请察觉某个代表是否与更大的移动有深刻的连结,还是只是依随个人的想法,是个精巧的任务。只有在知道如何使用传统方法的基本工具之后,治疗师才能开始在没有这些工具的情况下有效工作。
经验愈多,就愈能够信任、允许家庭系统里的能量自行移动。即使如此,邀请代表依循内在而移动时,限制人数仍是好的,不仅避免困惑,也把个案的焦点保持在当事人身上。我们是为某个当事人进行排列,治疗师需要将这点谨记在心,不把自己分心在尝试为每个家族成员找到解决之道。
有些人想看过去,出发点是不愿意替自己现在的人生负起责任,想找藉口。治疗师如果想帮助当事人主动改变自己的生命,就不应该给予支持。回顾过去时,出发点需要是让过去的残迹得以完整,好让当事人的能量可以完全转向现在。所以说,两者都需要“完全活在当下”,并了解过去有什么残余物,让我们无法完全经验当下这个片刻。
为了让某种能量变得明显——譬如让爱或愤怒曝光,排列个案里的时机是很重要的。治疗师需要有耐心,不强迫情况有进展,随时可以放下先前的想法。移动会在钙发生的时候发生,当事人或许需要在没有干预的情况下,站在父亲或母亲面前很长一段时间。比起作为,等待能够做到更多事情,但需要是有智慧的等待:归于中心、专注、随时可以行动。如果一段时间之后,什么也没有发生,治疗师要能够感觉到能量结束了,并停止排列。
连结能量的能力在这类工作中很重要,同时也知道正确的序位会给人方向和清晰度。
典型的家庭系统排列和灵魂的移动这两种工作方式,本身都有优点和缺点。太常使用句子可能会流于肤浅或变成刻板模式,但是在正确的时刻使用句子会带来清晰度。允许自发性的移动能够碰触到深层的内在空间,但如果没有疗愈的句子来相辅相成的话,意义可能还是会很模糊。
就家庭系统排列治疗师来说,助人的工作里最重要的并不是治疗方法或技巧,而是在引导这个过程的治疗师有多少觉知或意识。